她起了身,又重新换了身衣裳,往头上罩了帷帽,又仔细打量了自己片刻,命道:“把首饰都摘了,我到可汗帐中请罪去。”
赵明闻不由一愣,惊道:“十三娘?”
陈香云并不看她,只道:“做戏要做全套,走了九十九步,也不差这一哆嗦,我又为何不演到底呢?”赵明闻说不过她,只得任由她去了。
焯夏却正在帐内喝着酒,席上的东西都撤了出去,侍奉的女奴也不敢在里头多待,俱是等在帐门之外,小心听着焯夏的召唤。见陈香云严妆求见,俱是一愣,面面相觑,良久才有人往帐内去了。
“义安公主在帐外求见,可汗可要请她进来?”
焯夏不耐烦管这么个事,便一摔桌上的茶碗,直砸到那女孩的额角,顿时鲜血直流。女孩不敢声张,悄悄退了出去,陈香云见状很是歉意,从怀里掏出一枚璎珞,塞到女孩手上,聊作安抚。
她向来豁得出面子,也不顾众人的注视,旋即便直跪在了焯夏帐外,身姿挺拔端正,目光沉静自若,一连跪了数刻,也不曾动弹一番。
乌答有看不过眼,叫人劝了,陈香云却只含笑谢了,转头仍旧兀自坚持着。
焯夏头越发疼痛起来,整个人都烦躁不安,取了木匣过来接连吞服了两三丸药,又灌了酒,方才觉得舒坦。这时他才又想起陈香云来,便叫陈香云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