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便接着附和起来, 事情便就此揭过, 赵从峘便就此告退, 底下人心里也有了计量。至于死了的周中官,自有宫人并小黄门抬去了尸首, 又洗刷了地面,往皇后张定容宫中送信去了。
年初之时,延昌帝亲临军中比武,却很是生了场气。十二卫军中的子弟早已非立国时能比的了, 大多是仰仗先人荫泽或出钱捐官增补上来的, 日日闲玩取乐, 于武艺上是半分不通。偏底下的士兵也久疏操练,又有上官克扣每月的钱粮嚼用,不得已只能再往外去寻活。
延昌帝自然暴怒, 立时便叫人捉拿了各方主事人,一一盘查下去,铁石心肠, 便是后妃诸王来劝, 也只得了个狗血淋头,讷讷不敢作声。旁的尚还是次要的, 唯有那一等贪赃枉法, 瞒报空饷的人最让延昌帝头疼。
没办法, 身边的人皆靠不住,便只得从百姓或一等寒门中提拔人起来。得了上进的机会,自然是人人雀跃,延昌帝又特特选拔了最出挑的几人随侍御前。年轻人心气高,自然对杜余庆等人的做派看不上眼,却又偏是朝廷重臣自己没法,待到几人跟着延昌帝往内殿去了,方才在后头白眼相向。
郑奉敬却忽然转过头来,有几人避之不及,正好被瞧见了,他却并未变色,只是微微摇头,略作劝解。
延昌帝也没有对几人说什么重话,他也清楚其中藏着的公心、私心是谁也说不清楚的,只略说了几句和缓些的话,面上便已然露出了疲惫的神色。
几人见延昌帝并没有怪罪的意思,心下里也安定了下来,知道这事情已经抹平了,也就识趣地退下了。
延昌帝却尚不能歇息,估摸着张皇后已经得了消息,又稍稍等了一会,他便放下手头的奏文,起身往后宫中去了,
刚听到消息时张皇后已是满面怒容,底下送信的小内侍瑟瑟不敢出声,一旁的宫人劝了劝,她才勉强缓过神来,厚礼送走了来使,一掌拍到了身旁的木几上。
有一个年长的妇人侍候在一旁,见状并不惊讶,先收拾好了被张定容衣袖带倒的花枝,方才缓缓开口:“穗穗,这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