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明闻朝她勉力一笑,俯下身去,撷芳这才注意到树的根部位置早已被掘出一个小坑,花锄被斜靠在杏树上,沾上了泥土。
赵明闻从怀里掏出荷包,放了进去,又取过花锄把土填平,撷芳瞧着她不再说话,突然转过头去,擦了擦眼底的泪。
做完了这事,赵明闻才仿佛放下什么大事一般,松了口气。
撷芳轻轻地跺了跺脚,夜里的凉风吹得她骨头缝里也翻出疼来,便道:“先进去,这里风那么大,再把病吹重了就不好了。”
赵明闻于是拉住她的手,两人一同回到屋里,撷芳本想继续在旁边守着,却被赵明闻拦住了。
“在那干什么,怪冷的。”她这么说道。
被子里尚且残留着余温,温暖地裹住了两人的身体,劳累了一天后,撷芳沉沉入睡了,赵明闻则被纷繁的梦境缠裹起来。
……
“宛珠!宛珠!”有人叫她的小名。
是几个少年。
“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啊。”她听到梦中的自己这么感叹道。
八岁的赵明闻正跟随着哥哥们策马驰出城门,一行二十余人浩浩扬扬纵马而行,踏过被踩踏得泥泞的雪地,一径直行,直到看不到城阙的影子,方才慢下脚步。
他们在不救处遇到了狼群。
十几岁的少年人本就是雄心壮志的时候,又都是自幼习武、弓马娴熟的好手,狼群很快便被清剿大半。
年轻的赵明阗鼓励地望向赵明闻,他说:“像我这样,不要害怕,坚定一些。”
赵明闻放开了手里的弓弦,箭射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