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有何事?”声音干裂,恍如砂纸磨过的沙哑。
千里卿闻言,温声说:“老人家,我们想投宿。”
“这么晚投宿?你们这群外乡娃娃还真是不要命了。”
“老人家,此话从何说起?”千里卿温和笑了笑,“太阳刚落山我们就赶到了浦阳城,这应不算晚吧。”
‘咯吱’一声,门被彻底打开。
那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,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两只深陷的眼睛嵌在眼眶里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袍。
老人往千里卿脸上巡视一圈,正要收回视线,余光看到了邰音手腕上的镯子。
身形忽然顿住,不过一息时间,他便恢复如常,所以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异常。
千里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:“这个时候不应该街市热闹欢腾吗?为何这里空无一人?”
老人提着油灯兀自往里走,微弱的灯光仅仅只能照亮他脚下的那一小块地方,他的右足是微跛,所以步子迈得小,身体有些摇晃。
“因为黑夜是亡灵的永生。”
这一声似叹息似悲悯的话语,陡然让人心里发毛。
老人将客栈内的灯都点燃,随后邰音一行人进屋关上门,坐在大堂中,邰音用手摸了一下桌子,看着指尖上的薄灰若有所思。
正待深思,她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白皙修长的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锦帕上,手轻轻的挪动。
不过一会儿,白帕便被染上了一团黑污,柏融浑若未觉般将锦帕叠好放入怀中,轻声说:“师姐,不脏了。”
邰音有些哑然,嘴唇阖动几下,还是吞下了解释的话,微微颔首。
没过多久,老人便掂了一壶茶,上前给他们沏好,转身正要离开,蓦然耳畔清婉的声音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