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潮青让段月白的话噎住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,可他也理解段月白的心情,脑袋又飞快运作着,要想下一个办法,好让段月白慢慢开心起来。
马车往前走着,聚集的人群惹得宋潮青注意,他往前看了看,道:“好像有告示。”
“告示有什么稀奇的,无非是挂着通缉犯的画像,悬赏捉人,不然就是赋税啦治灾啦,跟我们有什么关系。”段月白嗅到一点冷气,喊道:“宋潮青,我们快走吧,这里好无趣。”
负责赶车且向来有问必答的宋潮青这次却没有及时回复段月白,他将马车停好,下车去看告示上到底写的什么。
“宋潮青?”见他没有回应,段月白便掀起轿帘去看,正巧抓到宋潮青玩忽职守——那道淡青色身影如今正窝窝囊囊地钻进人群中去——段月白本就不悦的心情雪上加霜,自言自语道:“什么人啊这是,告示都没见过的乡巴佬,琴川大小告示一年也要贴个百十来回,怎没见他这么上心过。”
段月白赌气地摔了轿帘,又钻回狐裘里躲好,那狐裘像是他新生出来的壳,里头安全无比。
直到现在,他脑子里还是空白的。
段三娘刚死的时候,他还觉得没什么,可时间越是过去,他就越是能想起娘亲在身边的时光。
姓段十几年,他头一次独自离开琴川这么远,要是他以前偷跑出去,好多天不回家,别说好多天不回家,就是一天不见人影,段三娘就会想办法杀将过来,耳提面命让他注意安全,注意身体,不要做危险的事情。
段月白以前老是觉得娘啰嗦絮叨。
他现在鼻子痒痒的,老想打喷嚏,却没人在他耳旁念叨这些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