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们眼中,金钱和某些东西是划得很分明的。他们的心肠好硬,这让我觉得恶心。
我不想长大了。就这样死掉吧。
我的第二个慰藉在这个时候拉住了我。
他真的是很可爱的一个小孩,和我的小狗很像,但是又不一样。
他不太自信,性子好像要更加怯懦一点。我看着他的眼睛,总是能从里面找到出对我的信赖,好像离开我就活不下去了一样。后来无数次想到死的时候,我都会想到他和他的眼睛,想到他伸出软乎乎的手抱我,小声小声地喊我哥哥的场景。
但我不好。
我没做什么,并且,我的恶意很大。
在看向他的时候,我总是控制不止自己阴暗的想法,想把他折断在我手里,甚至会充满恶意地想,他那么喜欢我的话,能不能让他和我一起死掉?
——他会的吧。
越到后来,我就越忍不住这样的想法,越到后来,我也就越忍不住更加唾弃自己。
我果然从小到大就是伪善的人,这是没办法改变的。
但是现在,哪怕他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写下这封自白信,我也想把我埋在泥土下最腐烂的根系剖给他看。
谭佑霜。
你以为良善的人在小的时候其实想过死,而且不止是自己死。我曾经想过放一把火把家里全都烧掉,赤红的火舌将舔舐过每一个角落。而这对我来说会是一场痛快的报复,针对我母亲的报复,针对我所厌恶的那个成年世界的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