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当初的话语再一次犹如魔音般在脑海里回荡,她抓紧了黄符,宛如抓住救命的绳索,不经意间低下头去,竟发现自己的身前有两道影子。
冷汗簌簌而下,虞夫人艰难地往旁边挪动步伐,影子也和她一起,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站在她的背后,而她正紧贴着墙壁。
心神恐慌之间,她听见耳边有滴答滴答的水声,头顶也一片湿凉,试探地伸出手去抹,水却越擦越多,流到脸上,她疯了般地胡乱擦着,连皮肉被指甲刮破也浑不自知。
虞意白静静地坐在她头顶的横梁上,一身雪白,腰间横着骨笛,垂落一只穿着黑色长靴的小腿,轻轻晃荡着。
因为身上带着自殷时那里来的鬼气的缘故,他的面容显得尤为惨白,几乎和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,唯有头发黑得犹如浓墨,绸缎似地滑落在肩头,唇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。
他看着虞夫人形状疯狂地用蔻红的指甲抓着自己的脸,红白的皮肉一片片地脱落下来,连着黑色的发丝,肉片掉到地板上,发出扑哧的怪声。
虞意白的心头涌起一阵愉悦的感觉,姣好的眉眼微弯,唇角也忍不住翘起。
等他发现自己这个举动的时候,才意识到,自己……似乎被殷时给传染了?
骤然间,下面的虞夫人尖叫了一声。
她看着五指流淌的鲜血险些昏厥过去,就要拿着黄符往脸上拍,却突然发现,手中一直抓的哪里是符,分明是几只人的眼珠。
她慌乱地大叫着,将沾着粉肉的眼珠甩出去,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,布满血丝的眼睛通过十指的缝隙惊惧地往外看。
血红的视野里,一道苍白的人影缓缓朝她走了进来。
她脸上掉下的血肉被长靴踩成肉泥,发出怪异的声响,视线一点一点地往上,入目的是那张虞夫人死也忘不了的脸。
青年温和地微笑,艳红的唇弯起一抹弧度,显得无比阴冷与诡谲,她尖叫着缩到墙角,死死闭上眼,那张脸竟还在她的视野里阴魂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