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越来越暗。
她连着叫了几声贴身婢女的名字,却没有回应,她的呼唤仿佛石沉大海一般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声音,外头的脚步声、交谈声彻底消失了,偌大的房间内,只余死寂。
虞夫人意识到不对,连忙冲到门前去开门,那门却仿佛焊死在那里,严丝合缝,她用力到手上的指甲都抠掉了一片,门不见丝毫颤动。
窗户亦被锁死,就像有什么东西抵在外头不让开似的,虞夫人涂着脂粉的脸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,伸手抹了抹,花掉了艳丽的妆容。
“意白?”
“虞意白?”
“是你吗?”
……
她用颤颤的声线试探性地叫了几声,声音在黑洞洞的房间内激起幽凉的回音。
虞意白死后的头七,整个虞府还严阵以待了整整一日,她躲在贴满黄符的房间里不敢出来,却风平浪静,没有半分闹鬼作乱的迹象。
而后几天,虞家人皆有所防备地警惕着,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分毫的异常,他们便渐渐放下了戒心,认为是自己疑神疑鬼,那些取出来的驱鬼的法器也都放了回去。
而今日,那鬼却偏毫无征兆地来了。
整座虞府都笼罩在殷时布下的结界之下,自外面看不到分毫异常,唯有身处于其间的人知道,他们被困于憧憧黑暗之中,无数次与身边的人擦肩而过,始终在原地打转,找不到方向,逃不出,跑不掉。
虞夫人后背死死抵着墙,手里抓着一沓摸索出来的黄符,白多黑少的眼睛惊恐地在四周来回扫射着,一片寂静。
没有虞意白,却又像是无处不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