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桑语给钱锦绣烧纸,感觉就像在提前给自己烧似的。
心有戚戚然。
孟鹤山道:“听说,入冬后周岁安就患上了风寒,病情越来越严重,前几天病逝了。陛下继位后,周岁安的父亲宜贵卿,就被送去给先帝看守陵墓了,知晓周岁安的死讯后,他疯了。”
赵桑语见怪不怪,“是吗?迟早的事罢了。陛下,终究是陛下,不再是四娘。”
孟鹤山望着赵桑语,自从接任余宁织造后,她越来越不爱笑。
他知道她生性散漫,虽然喜爱钱财,但并非沉迷富贵之人。当上织造后,很多人为了讨好她而给她献上各色美人,她却始终只有他一个。
她待他的这份心,他都知道。
她的痛苦,他也全都看在眼中。
只是,他不确定,她肯不肯当真舍弃一切。
孟鹤山试探道:“桑语,你……想离开吗?”
“离开?”赵桑语抬眼,望着孟鹤山,“我们还能离开吗?”
她语气里毫无留恋。
孟鹤山道:“当然可以。我说过,天下不止有大武国。这些年,孟家在海外有很多生意来往。现在的我们跟躲钱锦绣时也不同,如今,只要想走,就能走。”
“真的?”赵桑语眼睛一亮,转而犹豫,“可是,这样的话,我可就再也不是什么赵大官人了。你也当不成风风光光的织造府相公。”
孟鹤山轻松一笑,“大不了,就再跟你过回从前的生活。再说,我们还有孟家啊。你不再当织造,就有时间打理孟家的生意了。到时候,你就做回老本行,只不过换成其他国家罢了。你这么聪明,肯定能很快适应。”
赵桑语一听,顿时来了劲儿。
这个名为织造,实为监察的破差事,她早不想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