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锦绣到了周颂声住处后, 行礼都行得敷衍,“今日休沐,不知巡抚大人召见下官有何要事?”她诸事不顺, 心烦不已, 一点都不想看到周颂声。
周颂声也懒得跟钱锦绣装腔作势,直截了当道:“找你过来, 自然是为了赵桑语的事。简而言之, 这个人, 我保了, 还请钱织造高抬贵手。”
钱锦绣装傻,冷笑道:“巡抚大人说笑了,钱某一个小小织造, 哪里管得上刑狱之事?这件案子,您该找余宁知府才是。”
周颂声语气凛然, 道:“钱锦绣, 别装了。你我都清楚得很, 案子本身不重要,重要的是,你钱锦绣肯不肯放手。余宁知府,哼, 她就是你钱锦绣的一条走狗,找她说话,她除了装聋作哑, 还能说点儿什么别的?”
钱锦绣坐下, 拿起桌上的茶杯, 细品,道:“赵桑语我不可能放。她对于我, 可是有夺夫之恨。孟鹤山之事,想必巡抚大人您也听说过。任何一个女人被戴了绿帽子,都不会选择原谅。我相信,您也是女人,可以理解我的心情。”
钱锦绣笑道:“您若是还想说赵桑语这事,那么,咱们等下回公堂上见。贾福宝的口供即使有偏差,但案子的证据还在,一旦翻案,知府和衙门办案的一干人等,全都得因办理了冤假错案而受罚。您觉得,她们会愿意翻案吗?”
钱锦绣一来势力庞大,二来,看准了官员们的弱点,她们当然不肯因为错案而影响仕途。
出身皇族又如何?
一个不受宠的四公主罢了,来了余宁,也让她尝尝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。
周颂声冷笑,不怵道:“钱大人果然胆子大。好啊,那么咱们就在公堂见。不过,我看我们也别在余宁的公堂浪费时间,直接去陵京面圣,会比较好。”
钱锦绣眼眸一沉,不知周颂声是何打算。
周颂声道:“钱锦绣,我再不济,也是我母皇亲生的孩子。你和二公主联手刺杀我,二公主是母皇孩子,当然不会有事,可你,就不见得了。”
周颂声走到钱锦绣身旁,也拿起茶杯品茶,淡笑道:“你钱家,祖祖辈辈一直为皇室效命,说是地方织造,实为女帝近臣,充当监察地方的耳目,专攻情报和暗杀。否则,区区织造,怎么可能有如此势力,连余宁知府都惧你三分?但是,到了你这代,心思恐怕就没那么单纯。钱锦绣,你效忠的人,究竟是女帝,还是二公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