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锦绣将茶杯往桌上一放,没想到周颂声还有几分本事,竟查出了些端倪。钱家和二公主周岁安的父族关系匪浅,但平时都在尽力隐藏。
吴家为帝都名门,而钱家在陵京城中,算不上什么数一数二的钟鸣鼎食之家,主要宗族还搬迁到了余宁。
周颂声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刺杀幕后,以及钱家与吴家的关联。
看来,与世无争的四公主,是深藏不露啊。
钱锦绣温和一笑,“四公主……是在威胁我?”
周颂声也以笑回之,“不敢。我也是为救朋友,不得不奋力一搏罢了。不妨告诉你,上回我遇刺,多亏赵桑语救我一命,因此,我绝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,草菅人命。我周颂声虽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,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。我若是被逼急了,即使无法彻底将钱大人你拉下水,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。”
钱锦绣心中默默算账,她为难赵桑语,多是出于私仇,她自小骄傲,咽不下孟鹤山叛逃离开她而选择赵桑语的这口恶气。
但就现在的情形来看,为了赵桑语这种贱民,惹上周颂声这条疯狗,不值当。
当前,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亟待去做。
钱锦绣藏在袖子里的手,紧紧握拳,笑道:“巡抚大人爱民如子,下官佩服。赵桑语在我府中好吃好喝伺候着,身旁还有孟鹤山相陪。大人可以放心。至于案子,该如何如何,大人可去指点下知府,下官只是个织造,不敢越俎代庖。”
周颂声知晓钱锦绣是在让步,道:“钱大人肯赏面子,很好。不过,案子注定会平反,你何必还拘下赵桑语?还是说,钱大人当真爱极了孟公子,舍不得成人之美?”
钱锦绣已经退让,不肯再让,道:“我是余宁织造,留下那二人,只是为了研究失传的云锦技艺罢了。难道我履行职业也有错?巡抚大人莫欺人太甚。我事情了结后,自然会送他们完璧而归。”
周颂声喝口茶,“如此,甚好。”算了,见好就收吧,能成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。
钱锦绣在余宁的势力太大,逼急了,周颂声也担心钱锦绣做出些极端的事。
周颂声出身不好,父亲只是个奴才,用后宫里那些人的话来说,是个“不要脸的爬床货色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