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威胁他把他扔回流香坊,还是挑断他的经脉,拿他做毒蛊的试验,哪怕是让他做枯骨天灯的阵眼,泠欢都会照做。

可漠吉対他,从来只有言语上的冷対与侮辱。

泠欢不信命,他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,就凭借极为出色的巫术当上了巫神,第一件事便是杀光了所有看不起的他的人,让他们永远地闭上了嘴。

本以为漠吉会从此対他刮目相看,至少,能够再次向他流露出怜悯与温情,可并没有。

就如同现在一样,不管自己伤得多重,漠吉只会対自己说一句,废物。

石室里的天灯还在一盏接着一盏落下,原本明亮的烛火逐渐晦暗不清。漠吉甩动着大袖,周遭是爆裂开的符咒的碎屑。

再是强大,一个人対六个人,也逐渐脱力。

趁漠吉掐诀的功夫,陆展清双腿骤然发力,结实地踢在漠吉的右臂上。

漠吉吃痛收手的一瞬间,数十道凌厉的内力之箭伴着纪连阙的拙锋猛烈地朝他面门袭去。

被洞穿的十几个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,漠吉神色扭曲,左手朝泠欢抓去,他需要汲取更多的力量和生机。

泠欢双眼涣散,被抓到漠吉身前,看到漠吉的手指再次无情而决然地点在自己眉心时,他任由漠吉动作,扯出一抹笑来,问道:“师父、能、能给我一个理由么。”

不可能再放任漠吉再恢复一次,慕长宁找准时机,无痕刁钻又迅速地砍下了他的手指。剑气没收住,在泠欢的额头上划了一道血口。

漠吉吃痛,发狠地扯着泠欢的头发,把他掼到地下,嫌弃地骂道:“早知道你那么没用,当初就应该让四个人搞死你。”

最不堪的往事被最敬重的人揭开,泠欢脑海中一片轰鸣,他嘴唇翕动,颤声道:“师父、师父你在说、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