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亲口,所言?”
“怎么,陛下忘了吗?那年便是在这儿的水榭,陛下亲口对柳相所言。想来也只有对着柳相,陛下才有几句真心话了吧。”
“一弦?”萧宁皱眉,愣怔了片刻,方才翻起某段早已模糊的回忆来,他忍不住觉得好笑,便果真笑了两声,才缓了缓语气,温声道,“这便是你这些年时不时阴阳怪气的原因?”
见晏述不答,萧宁又接着道:“那时你没听完吧?不过是句玩笑话,你怎么不想想,若我真有此心,他这些年待你能这般平和?他什么脾性,你想必也知道个大概的。”
晏述一怔,心知萧宁说得没错,突然他介怀这么些年的心结似乎成了个笑话,但,“此事不论,那么陈章呢?陛下对当年之事如此耿耿于心,我毕竟也算是半个凶手,这些年面对着我,想必也是不痛快得紧。”
“半个凶手?”萧宁轻笑,“我对此事的看法,当年与你说得清楚。至于我耿耿于心多年,我以为宣仁年间事,你便该知道,我素来记仇得很。”
“是!陛下记仇得很,却不知你我之间的恩怨,您又想如何了结?”
“恩怨?了结?”萧宁忍不住蹙眉低首喃喃,许久方才苦笑一声:“阿述,陈章之事,便这般放不下么?”
“是,臣放不下,正如陛下放不下当年之事一样。”
“一样?你明知道,不一样的,小远何其无辜。陈章既犯了错,便该为他所做之事付出代价!”
“陛下嫉恶如仇,赏罚分明,可臣是一介俗人,只希望挚友平安一世,而非……”晏述语气不由低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