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章沉默着点了点头。
萧宁抬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,安置于桌上,道:“放心,江安刺史陈章急病而亡,与北庭不会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急病?”陈章一愣。
“怎么?陈卿对此有何不满?”
“陛下不打算将臣所犯之事公之于众么?”陈章苦笑,“倒是保全了臣的身后之名。”
萧宁淡淡道:“毕竟你未害过小远身后名。”
陈章一愣,而后轻笑着摇摇头,“陛下可真是……”忽又正色道:“薛将军之事,我家公子确实全然不知情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萧宁淡然应道。
闻言,陈章苦笑:“看来当年之事,是我枉做小人了。可惜我当年不知公子心意,不然也不至于……”
“陈卿!”萧宁闻言却忍不住皱眉,“你当真到如今都不曾明白自己错在何处么?你对当年之事的受害者们,当真无半分愧悔么?”
陈章一愣,他自然是有愧悔的,但他的愧悔似乎更多的是对公子的。
萧宁明白他心中所想,皱眉接着道:“你对镇国将军忠心耿耿,这本是好事,但你不该将待一人之忠心,凌驾于保国安民之上。你唤那人公子,可曾记得他不仅仅是你家公子,更是我大燕朝的镇国大将军,身负保疆卫国之责。”
“我……呵,陛下可高看陈某了,陈某心中可没有什么家国大义,陈某只知,士为知己者死。陈某出身卑贱,若非公子知遇之恩,陈某如今也不过一草芥小民,自是比不得陛下您心怀天下的胸襟。”陈章自嘲般笑笑。
萧宁只是近乎漠然地看着他笑,待他说完,方才冷声道:“既是如此,那你便为你家公子尽最后一点心意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