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衍道,“柔嘉殿下很疼你。”
“是啊,娘亲待我很好。她抚育我,教导我,关心我,她总想着带我去瞧一瞧这世间的灯火万千,可是却又将我护得太好,以致于那时的我过分天真无知。”
“殿下离世时,想来很是挂心你。”
萧宁点头道,“是,那时她看我的目光总是格外忧虑,我知道她有千言万语想要交代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”
“那,她最后,可与你说了什么?”
“她说,耳得目遇尽可幸,悲欢离合皆应怜。”萧宁笑,“她还说,她没时间了,她只是希望,我能记着。”
“耳得目遇尽可幸,悲欢离合皆应怜。”温衍低头轻声重复了一遍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萧宁未注意到,他只是接着说了下去,“我记着,一直记着。可是,她走了,那时候除了空落落的昭宁宫,我什么也没有,我第一次好像明白了娘亲的担忧,人生世间,若无所求,无所恋,则何以归,何以去?之后,奶奶收养了我,我遇见了阿述与蔓蔓,再往后,蔓蔓离世,阿述断交,奶奶离京休养。”
“娘亲留下那样的话,是望我对万事万物心存怜爱,温柔以待。可是,阿衍,太难了。”萧宁叹道。
“因为,柳姑娘?”
萧宁摇了摇头,又点点头,“若我从未遇见她,大约不会明白娘亲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,也不会觉得生命与光阴如何可爱可怜,更不会知晓独行于世是一种怎样的孤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