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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枕初寒 湜湜其沚 996 字 2024-01-03

萧宁挑了挑眉,道:“你说。”

“敬王之事,明明他那里最好入手,却偏偏半点也不让他牵涉其中,你昔年与他断交,可是存了护他之心?”

萧宁低头饮茶,并不否认。

柳一弦又道,“你一惯最瞧不上贪权之人,对他倒是额外宽容。”

萧宁张了张嘴,愣怔了片刻,继而低头轻笑了声,缓缓道,“大约因为,那是阿述。我幼年常混迹于魏国公府,也承晏大哥诸多照顾,更蒙他指点武艺,教导世事,但,那人是晏述,是我绝不能弃之不顾的晏述。我与他相识太早,早在知世事、辨是非之前,一弦,你可明白?我与他结交,并非因他是国公之子、少年将军,亦非因他道德高尚,人品上佳,对于小孩子来讲,伙伴只有玩得来与处不来的差别,而我,与他玩得极好。”

萧宁的话乍一听甚是没头没脑,但柳一弦明白他的意思:对于萧宁而言,晏述来得太早,早于利益,早于是非,早于世情。柳一弦忍不住摇头道:“既是如此,你何必断得如此彻底,虽说是为着护他,却未免太伤人心。”

萧宁低头拨弄着配饰,缓声道:“若论多疑,我那两位哥哥自是不相上下。但三哥母妃瑾娘娘素来得宠,三哥自个儿又资质出众,打小便得父皇喜爱,性子上难免傲慢自负,放肆任性。而我那位大哥,论出身才识倒也不差,也不知是否因生母不得宠,早年受了冷落,便成了如今这副阴郁狠厉的样子。阿述既在他门下,我如何还敢将他卷进来?”

柳一弦略低头想了想,又道:“你未免太过小心,魏国公府是什么家世,敬王再如何狠厉,也得顾忌着晏家几分。”

萧宁摇头道:“一弦,你方才自己说的,如何倒忘了。敬王于阿述,今日是主,明日为君,君臣主仆,不可违也。晏家?巍巍皇权面前,区区晏家又算得了什么?”

柳一弦心头先是一凛,后甚感悲凉,他苦笑了声,道:“故而你将晏将军推远,此一事,若胜了,他自是无忧,若败了,他也照旧做他的敬王之客。”

萧宁不置可否地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