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殿下,慎言。”玉堂发声。
“聊聊戏文本子罢了,做不得数的。”火舌吞噬了这话本。
海景琛已经在外东躲西藏了多日,恨得巴不得自己走到去街上让郭礼一刀了断了好过。
但是每每这时就想起老师。
陆阁老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。
可是哪怕有这么好的老师,也救不了病入膏肓的晟朝。
内阁已空,翰林院已毁,受制于郃都的上梁与下奚渐渐起势,郃都的太子爷们还在拘泥于谁做皇上。
谁做皇上?有没有这晟朝都未可知了!
老师先前对自己说,官做大了,哪来的书生?
自己还有些不信。官做的再大,不还是个书生?
现在才明白,圣贤书拿来读一读就算了,难不成真的用来办事?学问在乱世就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,若没有这肚子学问,养猪喂马,日子总还能过下去。
以前陆阁老便说过,海景琛若没有明主,便不要入仕。现在才明白,没有明主,不是他海景琛要不要入仕,是书生,都别入仕,那做武将的起码还有兵马做保命符,那书生,真是百无一用,烂命一条。
海景琛躲在一家农户的猪圈,又不愿意在这里了结了自己。老师死了,自己却不能手刃仇敌,不但如此,还想绞死在这猪圈内。
老师死在尽忠谏言。
自己却在猪圈苟活。
海景琛不想过了,这破败的身子谁愿意拿去便拿去,书生的骨气已在这猪群里被消磨殆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