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执安没走多远,有人拿匕首顶住了他的脊背。粗犷的男声配着匕首丝丝的凉意,有人说“小公子,跟我聊聊吧?”
“我说不聊,便可以不聊么?”向执安偏头看他,少年不似郃都人的装扮,束着袖子,里衣在这冷天也微敞着漏出脖子,外有在右侧披挂了半身松垮的厚重外褂直到腰下,缝着狼毫,却在腰处裹得极紧。外褂上金丝红线又杂着些黑色的棉麻,发间也坠着金丝银线的稀碎珠子,他发间缀着青白相间的毛羽片。
上梁人。
向执安被他的匕首顶到无人的弄子,少年一脚从后面就踢断了向执安的腿。清脆的骨裂声,向执安疼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,跌坐在地上望着他,来人紧皱着眉头,是上梁特有的小麦肤色,扛着一把大刀,向执安家里是掌管军械的,自然认得什么样的身份能配得上这把刀。
这是上梁世子,赵啟骛。
赵啟骛的刀下一秒就落在了向执安的脖颈处。
“向狗私藏的钱,在哪里?”赵啟骛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不耐烦,蹙起的眉间既是莽撞,又带着野性。
“我不知道,什么钱…”向执安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,收回了眼神,低垂着眸子,眼前这个人,若要硬碰硬,他身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,自己绝无胜算。
“哦?你不知道?那我帮你想想?向狗这三年贪了几十万两军饷,从军需军械中还要抠的油水,三十万两的军械,都是如草棍一样易折,冬日的军装里都是烂谷子混臭棉花,一张皮都能拆出三张来用,我上梁与丹夷的战事,会败成这样?若不是说早知今日,怎么可能将这么多银子一夜搬空?这可不是一日之功。”赵啟骛的刀又深了一些,向执安的脖颈已经隐隐开始冒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