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,六殿下愿意对他敞开心怀说出心里事,这已经很好了,不要再多想了。
他思及此处,才将皱进的眉头松开。
段轻舟不会料到,将来有一天,昏暗的牢房里,少年的吐息会侵犯他的耳朵,一面在他柔润暖玉般的耳垂上舔着,一面拨弄着他手腕上的镣铐和铁链,一字一句的向他解释了这个他曾经的疑惑。
——太傅,你所看到的,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。仅此而已。
……
次日,段轻舟便后悔允许少年夜里买酒了。
这几日都不用授课,他原以为能窝在屋子里不必出门受冷。
谁承想,他又被加急喊出去了。
来报信的是刀风,说相墨指名要见他。
段轻舟不明所以,刀风身为专业刺客也闭口不言其他,只带了句话就闪身离开。
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,只能驾马车去六王子府上。
六殿下因为失势被排挤,府上人丁奚落,竟然连个持戟守门的都没有,还是年纪一大把的老管家来为他开的门。
管家为他引路,穿过石子路,又绕进回廊,最后进入正殿。
这个府邸偌大,显然是建造时便以太子府规格建的,足以见得当日的盛宠和偏爱。
只是现在变得萧条寥落罢了。
他推开正殿的门,刚进去,老管家就贴心的帮忙从外面合上了门,发出轻轻的“砰”一声。
此情此景,像极了下一刻就要把他锁在这里。
当然,是不可能发生的。
段轻舟没管那门,只是往里走,还没走到里间的寝殿,就听到“唔”的一声闷哼。
他急忙推开虚掩着的屏风,进去便看到摔倒在地痛呼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