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酒消愁,又是另一种愁滋味。
不过今日他不打算喝,当少年拎着两坛桃花醉问他要不要一坛时,他摇摇头。
不是时候。
马车在不远处停着。
他走回去的途中,路过那个买水灯的摊子,看到摊子空旁放置的折好的五个纸水灯,他忽的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些灯没放。
将它们取回来,摞成一摞倒也好拿。
他说:“扔了可惜。”
相墨:“那就给我吧。”
少年说的迫切,似乎很是喜欢他折的花灯,眼里几乎要冒出星星。
他“嗯”了一声,便全都交与少年。
元日这晚的灯会,也算落下了帷幕。
将相墨送回后,段轻舟独自乘马车回府。
一路上,他回想今夜发生的事情,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怪异,也说不上来。
一想,那少年的泪烫的就仿佛穿透了他青色的衣襟,将他衣服烧出一个窟窿,烧穿他的心脏。
今夜的六殿下,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,把他当成倾诉对象,说了很多心里话,仿佛对他完全信任、依赖。
可他却觉得有些太快了。
不该。
六殿下这样的人,不该对他这么快就完全放下警惕。
总觉得不对劲。
可少年哭的那样悲恸,隐忍不住的模样……又那么的真切,那么的无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