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杂绪抛之脑后,他问相墨,“你想学吗?”看着相似的人,总是下意识的温柔了声音。

相墨点了点头。

他嗫嚅唇却没有开口,只在心底默默——太傅眼里期冀的光怎么都盖不住,要孤如何能够拒绝?

难道教我,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吗?

有什么好期待的呢?周国的六王子不过是一件的没用废品,曾经也许是块美玉,如今却是被抛弃的碎在地上任人践踏的裂片。

太傅啊,你也亲眼看到了我那为了苟活而低贱的模样……不是么?

如果您想仰仗我将来得权得势,何不去攀附盛宠荣华、风头无几的三王子相屏山呢?

如果您想寻一能够解闷的友人,一旁善于吟诗作画、舞文弄墨的五王子是更好的人选。

为何……为何偏偏是我?为何要用这样炙热期待的眼神看着我,太傅?

太傅知不知道,您这一眼看着的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。

您知不知道,这会让我很是为难……

段轻舟看着少年低垂着眼帘,丝毫没有开心之意,反而有些灰心丧气的落寞,不由得感到心疼。

他看过相墨曾经的字,小小年纪一手簪花小楷便写的颇具风姿气韵,现在却连基本的字都写不出来,只能不断重复练习最基础的笔画。

对于相墨这种只会用右手的人而言,废了右手好比整个人都废了一半,尤其还是心高气傲的少年,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。

时运不济,命途多舛。

段轻舟一直都觉得只要在少年走上邪魔外道之前就不算迟,可现在看来,他还是来的太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