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昕原本坦然地坐着,闻言, 一双眼睛蓦然诧异地瞪大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她都为此特地叫人帮忙刨了个洞了, 这怎么被发现的?
季柕指了指她的衣袖, 对她如此大的反应颇为不解:“不是这信上白纸黑字都写着了吗?——先前皇后常来馆中帮忙运作, 对下官改制之意颇有见解。下官解职后, 史馆内空无官首, 可遣皇后暂代下官之职, 为史馆大兴之计。”
“不过朕看你方才哭成那副德性, 应当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个地方吧。”
那倒……确实是的。
情绪上来得太快, 眼泪一下子就把眼睛糊住了,生理机能没有办法人为控制。
“钱爱卿事前没有同皇后商量过?怎么你一副什么也不知晓的样子?”
简昕实话实说:“她就叫赵公公带回来了一封辞呈, 没来得及特地给我写信。”
“皇后怎知是没来得及还是故意不敢给你写?”季柕的语气里噙着几分幸灾乐祸:“朕的那位旧日好友走前倒还知道叮嘱朕吃好穿好,看来皇后同钱大人的关系好似也不怎么样呢。”
此话如一把利刀骤然扎进简昕的心里,堵住了汩汩鲜血流通的管道, 猛然地心梗一瞬。
她咬牙看着那一张欠揍的脸, 极力扯出一面勉强的笑容:“不劳皇上关心,毕竟我们还能平日里维持书信往来, 皇上那位旧友可是几月才回一封家书,这么些年连句话都不想单独跟您说呢。”
“……”季柕的表情陡然僵住, 眨眼间便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,眉眼间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恼羞成怒:“哼,史馆一月无人管,皇后若是有空在这嘲笑朕,不如赶紧去瞧瞧那儿得乱成什么样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