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从船舱内走出,面色凝重地望着周围惨淡的景象。
他们对饥荒的印象先前不过是一纸文字和寥寥几句,直至亲眼目睹时,才知天灾之于小农灭顶的祸难。
这里不必他们生活的时代,只凭双手的人类在任何击打下都似蝼蚁般脆弱,再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直接压垮最底层的那类人。
或者说他们本就同丧家犬般苟延残喘地活着,供给生命的每一次呼吸都耗尽了全身的气力。
“再北上不过几里就是一座城,明明已经坚持到这里了……”
几艘船舟寂然靠岸,本繁华不已的渡口已经破败不堪,涨起的河水冲垮了沿岸建起的木桥的矮房,苔藓水植都盖住了岸。
下了渡口再行一段路便是渝城。
与先前几座城州截然不同,攀藤而上的植茎将高大的城墙几乎布满,大敞的城门散发着阴潮的湿气,浓雾和浮尘几乎将天空都盖住。哀鸿的悲叹降下,连一片日光都难见得了。
季柕将队伍里大多人都留在城外守着粮食,只是选了寥寥数人出来。
众人将身上的配饰全部摘下,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粗布麻衣,踩着泥泞的道路进城。
大街上也是灰雾蒙蒙的一片,大水冲垮了不少房屋,如今只剩下置留的木架堪堪屹立。道路两侧的留城的人或坐或躺,婴儿的哭啼响彻,女人的抽泣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