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姜婉宁见状有些忐忑,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里的茶盏,半天才问:“少东家这是?”
冯贺牵强地笑了笑,勉强维持住镇定:“说来上次曾见夫人墨宝,那时我便觉得夫人笔墨大气,有心结交,却因琐事耽搁了去。”
“幸好我与陆贤弟交情渐深,这才有了与夫人一坐的机会,当日我的判断果然没错,夫人大才,不光写了一手好字,竟还担了巷子里的女夫子。”
冯贺拱了拱手:“女夫子我倒是头一回见,可若是夫人来做,又好像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。”
姜婉宁并没有因为他的恭维而放松警惕,勉强弯了弯嘴角:“少东家谬赞了,我也只是粗通几个大字,至于在巷子里教学一说,不过是因孩子们年纪尚小,启蒙罢了,到时少东家素来繁忙,怎有空来学堂一看?”
冯贺一笑而过,并不解释,话音一转又问:“不知夫人的书法又是师从何家呢?我虽才浅,却也知道夫人的笔墨非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,倒是让我好生钦佩。”
既然他能一带而过,碰上姜婉宁不愿多言的,她也可以只笑不语。
哪想冯贺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:“不知夫人可曾见过陆贤弟赠与我的那册书?”
姜婉宁浅笑:“倒是不曾注意过。“
“那册书乃是当今科考必备书目,书册虽难得,可更珍贵的当属其内页的批注,先不说内容之深奥,就只笔记也是极好的。”
“之前我曾叫府上的先生来看,先生还曾戏言,叫我就算看不懂批注,单是把它当做个书帖,按着练字也是好的。”
听到这里,姜婉宁已经维持不住她的表情了。
冯贺只是于科考一途无甚天赋,可一个能把家中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,怎么也不会是个傻的,稍微一点蛛丝马迹,就能叫他寻根问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