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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七娘从及膝的水中迈出,正抬腿打算跨过门槛上垒着的层层叠叠的沙袋,闻言,也是愣了一下。

侧目,看一眼犹自在夸赞这次来的这个刺史是个踏实干事之人的康令昊,心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个念头。

如果,康大知道他现在夸个不停的刺史,就是他打听回阿瑜的消息后,小声嘀咕着骂了小半个时辰的“方砚清”的话,也不知道依他的性子,会不会用跟裤腰带把自己吊死在酒坊门前?

看一眼被沙袋折磨得脚下都开始打颤的五郎,贺七娘自觉暂时还不能让康大给自个儿吊死,当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同迎上前来的余青蕊还有小妹笑了笑以示无碍,贺七娘淌着店内淹到脚踝的水,径直奔向后院,打算去牵她那已经养尊处优大半年,没有干活的驴子。

虽说能悄悄把康大当驴子用,那到底,也还是太不道义了些不是?

进到后院,贺七娘靠墙站了一会儿,咬住下唇,弓起身子,用手死死按住隐隐作痛的小腹。她深深吐了好几口气,这才好不容易缓过这阵疼痛。

这才去牵了她的毛驴儿,淌水绕到前院,在康令昊吱吱哇哇的乱叫着“我怎么这么蠢,放着驴子不用”的喊声中,强忍着往街头分发沙袋的地方淌去。

捏捏毛驴的毛耳朵,贺七娘在一人的助力下,吃力地将沙袋搬到驴子的背上。

顶着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,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眼前这个身着黑衣的人,好似有些面熟。

正想着是不是该避开,躲到别人那边去领沙袋,身后,却在雨声嘈杂中,仍非常清晰的响起连串的见礼声。

“刺史”

“许刺史,您来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