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余青蕊正带着小妹一道,用扫帚器皿等物将铺子里漫进去的水往外头倒,来宝则摇晃着尾巴,嘴里叼着一块抹布,跟在小妹身后指打转。
以她的角度望去,仍能清楚地看清他们被积水和雨水打湿的衣衫。康令昊和五郎两个因为要往返街头搬运沙袋,更是满身泥泞,看上去像是刚从田地里爬出来一样。
双眼没来由一酸,贺七娘忙是别开脸,用已经湿了大半的袖子擦了擦脸,然后才继续往店前行去。
走过这段路,早先因为那碗当归鸡蛋而散去的坠痛已然再次显出苗头,贺七娘掩在蓑衣下的身子隐隐冻得有些发抖,但她也咬牙忍了下来。
正是此时,放下肩上的沙袋,正打算再去搬上一些过来的康令昊发现了她的存在。贺七娘眼看着他双眼骤然亮起,然后咧着那口在满脸泥浆衬托下变得更白了的牙,高举着双手挥舞。
“贺七!贺七!你快看,我们手脚快吧?”
原本还有些感伤的情绪顷刻化作泡影,贺七娘对着咧嘴淌水奔来的康令昊大大翻了个白眼,然后往后避了一步,抬手做出阻止的手势,大喊道。
“你别过来,你动静太大,水全践我身上来了。”
讪讪停下脚步,康令昊像只身型强壮的猎犬一般跟在贺七娘身后,都不用她开口,就絮絮叨叨地将眼下的一切都解释了个清楚。
“贺七,你都不知道,那会儿天都还没亮,街上还有巷子里就有好些当差的挨家挨户地拍门,说是桥垮了,河漫了,让各商户赶紧起来守着铺子。”
“然后我从邸店一跑过来,就发现五郎这小子连余娘子她们挖出的沙袋都拧不动,好半天,我们才把后巷的门口收拾好,没让水把后头院子给彻底淹了。”
“嚯!你都不知道,我们刚把门垒好,那水就涨得这么老高了!后头我们到铺子里来准备想法子垒门,才发现街头已经来了好些当差的在安排沙袋那些了。”
“听说,是昨儿个夜里刺史带人巡河时发现了不对,立马就安排了手底下的人,这才免了咱们这些商户倒大霉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