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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,方砚清却仿若未见。

只缓缓站起身,走到搁着首饰盘的案边停下,然后手指一一点过盘中的首饰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是在贺七娘期待、焦灼不安的目光中停住手。然后拿起手下那样,一脸云淡风轻地开了口。

“除这样之外,其他确难入眼。栴檀说的没错,还是让东都那边送些过来的好。”

“怎么连你也这样?”贺七娘抱怨到。

在她幽怨的视线中,方砚清步步靠近,走到她面前停下。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发间,似是在盘算琢磨什么。

贺七娘的目光则落在他的指间。那里,正捏着一把银色的插梳。

这把被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插梳呈半月形,白银为底,梳背上细细錾刻出鹦鹉及唐草忍冬的纹样,还用湛碧的透亮宝石嵌在上头,充作鹦鹉的眼睛。

虽不像别的饰物一般为金玉材质,但这插梳的錾刻手艺极佳,胜在整体灵动精巧,令人心喜。

逼自己将视线硬生生从那插梳上移开,贺七娘自知无法说服二人关于“谢礼”到底应不应该,只得硬着头皮找出个别的理由,用以谢绝这些明显贵重到不行的首饰。

“二郎你也知道,我如今得同人做买卖,日日酿酒,干得都是卖力气的活,而且也经常在外行走,若佩戴这些华贵的首饰,昭现我女儿家的身份,这实在是不大合适。”

早先马场那套胡服就没一个人肯接下她的钱袋,甚至栴檀只要一发现她有掏出钱袋的趋势,立马就会转身离开。

若现在她再收下这些首饰,那她以后又该用怎样的态度同方砚清相处。

正有些闷闷不乐,耳畔却有一道挟了淡雅香气的暖意拂过,贺七娘一时愣在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