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梦初醒之初,念及过往种种,贺七娘扪心自问,若换一个人,许瑜可还会那般?
答案,自是冷笑出声,只道一声决然不会。
东都贵女矜贵自持,家世贵重,他又怎么可能,会那样不知礼数地冒犯贵女呢?
追根究底,不过是她为藤蔓,轻贱可欺罢了。
因着这份回忆,羞窘之意立时退散,褪了两颊霞色,贺七娘的眼神也在不自觉间变得冰冷。
余光之中乍现一只双指佩了戒子的手,犹自沉浸在往事中的贺七娘本能地皱眉,将头撇到一边,避开眼前之人的触碰。
结果,那只她原以为会触上脸颊的手却是径直伸向她的头顶,而后,捻下一个什么东西。
“啧,狗毛。”
方砚清平淡开口,指间却是捻着那根从她头顶上摘下的狗毛,笔直伸到她眼下,展示给她看。
黝黑的小犬毛发孤零零一根,竖在眼前。
贺七娘除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她竟是将方砚清代入成许瑜。此刻又被人用这样的方式,提醒她刚才到底在对着怎样一个人想入非非
灭顶的羞恼感将她吞噬,贺七娘捂眼低嚎一声,拔腿就朝院前玩雪玩得不亦乐乎的来宝冲去,将顽皮的小东西撵得满院子吱哇乱叫。
而她,自也没能发现,她从那方暗影中脱身之后,方砚清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阴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