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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不紧不慢地用着饭食,方砚清却是一直隐晦留意着对面的贺七娘。
发现贺七娘果真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,连那盅特意为她炖煮的鱼汤都没用多少。
方砚清心下肯定,先前她在檐下所表现出的失态,绝非是他看错了。
案边,栴檀正欲为贺七娘再添一碗汤羹。她却已然放下筷箸,飞速道一声用好了,她还有事,得先去铺子。
屋内三人目送贺七娘起身离开,方砚清冷哼一声,率先撂了筷子。
而本就敏锐感知到二人之间不对劲的远松也是立马放下筷子,甚至还在案下扯了扯正打算继续摸个胡饼的栴檀,拦下了她的动作。
案后,方砚清正面沉如水地坐着,徐徐转动着指间的戒子。
他曾在无意间,听书塾的孩子们提及,说贺家阿姊爱吃鱼,到了夏日经常会带着他们一道下河捞鱼。
想着该给她的满屋酒香一些回报,所以,他才会在远松问到,要送一份什么谢礼给贺七娘,答谢她昨夜相助之义时,提出要再加一盅以鱼汤做底的汤浴绣丸给她。
就像是以前,家中的卷毛小犬哄得阿娘开心后,总会被奖励它最喜欢的烤鹌鹑一样。
结果,她不光没有兴高采烈,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笑不说,竟是对着这样一道东都烧尾宴上压台的名菜,还能表现得一脸的食不知味。
手持帕子轻拭嘴角,方砚清眸色沉沉,注视着贺七娘离去的背影。
他倒要看看,是什么事能这般令她牵肠挂肚?
叫她连望着人笑,都不会了。
缓缓起身,方砚清展了展衣袖,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,往贺七娘离开的方向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