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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休要污蔑我!我没有这样说过。”

鼓起勇气,用尽浑身力气,贺七娘终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回答。

“那七娘缘何不敢看我?是觉得我之前的样子,太过可怕了吗?”

方砚清自诩不是个好人,见了贺七娘这般躲闪不及,恨不能钻进缝里的模样更是觉得有趣,直觉得比起原本计划的那场围猎,还要有趣得多。

好似,也能算个意外之喜?

她这副慌乱无措、死撑着最后一口气的样子,真是像极了曾经的那只西域卷毛犬。

它溜进膳房偷肉吃,让阿娘逮个正着,被揪住后颈皮提起来教训,却又死撑着不认错时,也是这般模样。

在那只卷毛犬被冲进他家的那些人活活踩死前,他最喜欢摸它头顶上的毛发。

每每顺着头顶抚到它耳尖时,它都会很欢快地嘤嘤哼唧。

手指有些痒。

方砚清深深看一眼贺七娘垂在脸颊旁的发丝,索性松开了交握的手,探手朝她耳畔散开的那一缕发丝而去。

还未触及,一直挤眉皱眼不肯看他的贺七娘终是张开双眼。然后,狠狠瞪了他一眼,又飞快地再次紧紧闭起。

方砚清的身形挡住了她面前大半的光,连带她那在阳光下会泛出琥珀色的瞳仁,都在此刻变得额外深邃幽沉。

但那双眼里的埋怨与控诉之意,含嗔带怨之态,倒如莲藕折断处连绵不断的藕丝,让他也随之一瞬暗沉了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