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神智回笼, 他更是很快回忆起坠入昏睡前所行之事。
但眼下, 也不知是因为连日来的辗转反侧终得片刻安睡,缓了他的头疾,还是被贺七娘在经过那般情形后,仍展露于远松二人的面前的担忧挂怀所取悦。
反正已露了本性恶劣乖戾之处的方砚清, 对眼皮子底下, 这个恨不能把自个儿嵌进木柜里的贺七娘,再度升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。
将彼此交握了大半夜的那只手摊在眼下, 发现掌心与虎口处的厚茧清晰可见, 方砚清不免轻啧一声, 属实是不明白贺七娘为何会这般流连此处。
敛去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兴味, 他在贺七娘悄悄觑来偷看的眼神中, 将巾帕包裹在另一只手的掌心。
而后与这只, 曾予她相持手交叠, 在她越来越惊讶的目光注视下, 用拇指搭在它的虎口处,轻蹭、摩挲着
只是这开口时的语气,倒也恰到好处地添了几分忐忑,乍听上去,好似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在为这个问题所苦恼。
“七娘你觉得我的疯病,严重吗?”
早在方砚清变换动作的一瞬,贺七娘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这时见了他这番举动,尤其是那缠绵在巾帕两面,缓缓磨蹭在他虎口处的指间动作,并非蠢笨得连人眼色都看不懂的贺七娘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?
眉眼皱作一团,她瘪嘴呜咽一声,抬手狠狠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。随即飞快地别过头,缩起下颌,再将后背连同脖颈死死贴在身后的木柜门上。
她看上去已是打定主意,坚决不会再吱一声了。
“七娘为何不答?是觉得我已无药可救了吗?”
方砚清面对她时,在得寸进尺,惹得她不得不自投罗网一事上,总是能够无师自通。
发现他语气明显变得低落,即便明知他是装的,贺七娘仍是悄悄掀开左眼的眼皮,睁开一只眼瞟向他,然后又在即将与其对视的一瞬,猛地闭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