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榻前配了松绿石镶嵌的矮几,香炉青烟袅袅。上头搁着的三盏茶,却连一丝热气也无。

果然,屋内并没人有心思饮茶。

矮榻一侧,是双手抱了佩刀的栴檀靠墙而站。双目无神,一看就又在犯她那爱发呆的老毛病。

而矮榻对面,屋内正中站着的,正是才从秦州城赶来,风尘仆仆的两位管事。

这二人眼下双手捧了册页,正一动不动地躬身立在屋中。

他们各自的头都垂得恨不能扎进脚下地砖一般,细看之下,其中一位更是连额角的鬓发都已汗湿。

“郎君,事已办妥。”

远松对那即刻就要昏死过去一般的管事们视若无睹,只径直走到矮榻前回了话,然后一声不吭,垂手站到矮榻的另一侧。

眼观鼻,鼻观心,俨然化作了屋里多出的一盆罗汉松盆景,丁点儿动静也无。

屋里彻底静了下来,凝寂扩散,只剩矮几上燃着的香炉里,缕缕青烟舞动飘散。

伊州十月的天气里,豆大的汗珠徐徐落下,砸进浅灰的地砖里,在脚下印出交相重叠,并不规整的圆。

印记边缘四溅绽开,倒与血珠溅落时的样子,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