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眼见那黑衫人领了命,一步步朝自己走近,贺七娘的双眼仍是死死盯住他身后,那驾看上去与这戈壁格格不入的马车。
她想问
她想问问,是不是他,是不是他也来了陇右。
可理智偏又一再告诫她,若按前世时间来算,这时的方夫子应当在东都备考来年春试才是。
他怎么可能,不,应该说是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陇右戈壁才是。
马车里坐着的,兴许,这就是一个同方夫子声音相似的人罢了。
且看这马车与护卫都不似普通人家,一个家世贵重的郎君,会那般雅韵,再是正常不过的了。
再说了,方夫子也没有在手上佩戴戒子的习惯。
想通了这一茬,贺七娘移开眼,忽视心底那股乍然而起的失落,同已经走到她跟前的黑衫人躬身行礼,轻声开口请求帮助。
“我们是前几日出了玉门关的商队,这伤者是商队的武人。因昨夜遇了沙匪,我同他二人奔逃之下,这才到了此处。”
“承蒙贵人相救,感激不尽。只如今他伤得实在是重,若贵人愿施以援手,还请借我们一些伤药,或者捎带我们一程”
眼前这队人虽不知身份,但从他们配备的长弓和身手来说,只要他们肯伸手,康令昊这条命当是可以保下的。
想到康令昊身后袒露的那节断箭,贺七娘一面说,一面将腰弯得更低一些。
忽地,马车之中一声脆响,听上去像是打翻了什么瓷器。顺道,还伴着小犬呜汪呜汪的急促叫声传入众人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