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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她的信任是极致的,甚至超过了对他自己。

可她却冤枉了他。

沈稚从来没有那样心疼过一个人。

当确定了他的无辜,再回首从前,这两年来阿蛮是怎么过的?

她自以为对得起所有人,包括阿蛮——她给了他“原谅”,她亲口对他说了他们不是一个人,他是不知情、是“无辜”的,告诉他不必介怀。

可她自己都没有做到。

阿蛮给她是真诚的、毫无保留的一颗真心。

她还给他的心意却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“施舍”,连这施舍中都要掺杂着一丝提防和戒备。

沈稚在冷风中走到后院去,让人抬出了当年的枷笼。那木刺上似乎仍有血痕。

她颤着手摸上去,木刺又冷又硬。她实在难以回想,当年是怎么忍心将他困在其中三天的?

阿羌明明告诉过她,他最恨此物。她却原样照做了一个,让阿蛮去承受。

耶律方金用了三年将阿羌变成深沉缄默的样子。

她用三天做到了。

阿蛮多久没露出从前那少年锐意的模样了?多久没有像从前那样笑出一对儿小虎牙,开心玩闹了?他在她面前变得谦卑、缄默,同前世的阿羌简直一模一样。

她从前凭什么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……

掀开那障目一叶,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他有多残忍。

沈稚心口疼得发麻,原来愧疚是这样的滋味。

阿蛮爱她。

阿蛮以为自己杀过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