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实的牛筋层层缠绕,将凶夷人双手绑在一处,牢牢固定在榻靠上。她仍似不放心一般,迟疑皱着眉,望向凶夷的一双长腿,“你不会踢我吧?”
阿蛮窘迫得眼尾发红,“我不敢的…小姐。求你别绑了……”太羞耻了。
沈微一思索,点点头,“那好吧,姑且信你。不过,一会儿你若是不乖挣扎,那就该受罚了。”
“…是。”
因为抵死不愿下水,连声推辞“太过冒犯”,沈稚只得让阿蛮褪去武袍中衣,勉强给他留了一身里衣。只是作为违令的代价,沈稚剥夺了他自己药浴的资格。
将凶夷药人捆好之后,她用小铜舀从汤池中慢慢舀水,细细淋在他的身上。刹那间,一室药香弥漫。
汤池中的撒着花瓣的浴汤混了专为引动双生蛊而调配的纱布药包,有这东西引着,不待月圆,蛊毒便会立时发作。
沈稚只是呼吸了汤阁中的几分润气,体内冰寒之意已经渐渐泛了上来,阿蛮所受考验可想而知。
沈稚丝毫不敢大意,更没有多余心神分给自身寒蛊,只一心关注着阿蛮——他被药浴直接淋在身上,温热的水流顺着白布里衣肆意流淌,很快就湿透了,勾勒出因征战和习武而锤炼出的健朗身形。
他羞耻得微微蜷着腰,然而双臂却被绑缚着,无法挡住自家小姐的目光。
药力透体而入。
凶夷人第一次被动承受双生蛊的发作,浑厚的内息每每要将它完全压制时,沈稚总能及时地补上一舀汤药。
涓涓水流伴随着药力淋在胸膛,分外熬人心神。
不仅仅是由于药力激发蛊毒愈演愈烈的缘故。更重要的是她的视线,太过分了……
阿蛮一直没有告诉他的小姐,他其实是和她同岁的,算上生辰也不过比她早了两个月而已。
哪怕生得高骏挺拔、肩骨宽阔,远远望去岳峙渊渟的很能唬人……实则他只有十六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