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夜,沈稚久违地在房中抚起了琴。
琴声婉转动人,似诉离情又如挽留……细细听去却并不觉哀婉,只有温柔关怀。仿佛被她用温和的眼神望着,轻声叮嘱,“阿蛮,要小心啊,照顾好自己。”
心中暖流汩汩而过,如沐春风。以至于守夜值的阿蛮产生了某种错觉,似乎小姐这琴声是专门抚给他的……
但这错觉毕竟太过荒诞,他自嘲笑笑,压下这自不量力的妄想。
秋去冬来,又是一年腊月。
关州城长平郡主府内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。两月前云南传来消息,老夫人穆海瑶身体已大安了,忧心一双儿女,顾不得风雪路滑,一定要赶在除夕夜前到关州与郡主、侯爷相会。
算着日子,这两天便要到了,沈瑞早早迎出去二百多里相接。
汀荷院内却不见半丝喜气,人人面色凝重如临大敌。
原因无他,今夜,又是月圆了。
距离沈稚初中蛊毒,已足足过去六月。
初始两三个月,每次发作都不算很重,不过是冰寒透骨、内息凝滞,只要有阳正功法调理,不过半个时辰便能恢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