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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有几分踟蹰,慢慢递了过去。

拓跋临羌薄唇紧张地抿着,脸色涨红,小心翼翼接了过来。

身影一转眼就消失了。

自洗衣裙事件之后,两人非常默契,不约而同加快了行程——须得尽早和红袖姑姑会和才行!

每过一郡一县,沈稚必去最北面的那家酒馆、坐最北面的那张桌子吃一次饭。眼眸一次比一次亮。终于有一天,她神色惊喜,“我们走在前头了,红袖姑姑她们还没到。”

此时两人已出了宇文氏族的大梁境内,到了黄州地界。

一路上常见躲避战乱的百姓拖家带口逃难,人人面黄肌瘦,常常一村一乡结伴而行,足见民生之凋敝。

偶而也见江湖人恃武行凶,只要沈稚他们路过,都会顺手帮忙——却不见有当地府衙出面制止,江湖人趁乱打劫抢杀似乎已成了乱世约定俗成的不管之事。

经的见的多了,沈稚也沾了两分“侠气”,扮起江湖人像模像样,再不会因举止贞贵娴雅而被认出女儿身来。

这日两人照旧披着斗篷,戴着青纱斗笠坐在城北的破旧酒馆里。沈稚嫌弃这酒馆腌臜,不肯用饭,只要了壶茶,说是等人。小二哥收足了赏钱,喜得眉开眼笑,当然不去赶人。

闹哄哄的酒馆里人声鼎沸,再挤挤挨挨也没人敢去沈稚那里拼桌——没人敢靠近江湖人,何况拓跋临羌腰间配着一把剑呢!

那些脚夫力行们顶多拿眼睛偷偷斜着一桌,暗暗揣测着两个人会不会吃霸王餐……要是打起来,可得跑快点。

忽然,门口一静。

两个络腮胡子的江湖大汉慢悠悠走进来,其中一个人脸上划了一道狰狞的长疤。

将宽厚的马刀往桌上一横,疤脸大汉粗声喝道,“小二,拿上等的酒来!去,现宰一头耕牛,切四斤上好牛肉。两斤生,两斤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