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蛮以为自己会用很久才能缓过来,可不到一刻钟,他就慢慢平静了心神。
今天是十五,天空一轮圆月,映着河水波光粼粼。
他掰断长树枝,用匕首削尖,做了个鱼叉。很快就叉了两条活鱼,收拾干净,生火。将之前的肥兔处理好,以湿泥裹好埋进土里,移了火堆在上头。等了一会儿火候,再架枝棍烤鱼……
小姐只吃一点白粥,身体如何能恢复好?
他匆匆去另一处给烧陶的火堆添了柴木,回来时鱼和野兔都散出香气,时刻算得刚刚好。
凶夷人利落地将食物包好,拎在手中。站在原地默默片刻,终于狠狠一闭眼,大步向回走去。
该面对的总要面对,逃岂是能逃过的?
“小姐!”
阿蛮肝胆俱震,只见山洞里篝火旁,沈稚软软地倒在地上,清水竹筒打翻了。不远处还有一条小蛇在僵直地一伸一伸……
凶夷扔了东西跑过去,将沈稚抱进怀里,“小姐、小姐…”
她毫无意识。身上冷得像冰,薄唇紧紧抿着,泛着湖水一样的青白之色。阿蛮急慌慌将内息缓缓汇入她的经脉——小姐的武功心法他之前看过,很是熟悉。帮她调理内息更是驾轻就熟,从前常常做的。
只是这一试探之下,不禁大惊失色。
小姐她怎么竟虚弱至此了?
经脉滞涩寒凝,沉重不畅。比起中了蛇毒,倒更像是练功连岔了,歪到极阴极寒的路子上去……可小姐的功法本就以养身养气为主,最是温润和缓、清正贞静。又怎么会弄成忽阴忽寒、时急时滞呢?
阿蛮来不及多想。只能尽可能多的以内息给养、帮她匀衡滞涩阴寒之处。
幸而很快有效果。
沈稚幽幽醒转过来,还有些恍惚失神,“阿蛮,我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