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临羌垂着眼睑,偏过头去,缓缓拉高了上裳,露出精壮结实的腹肌,和那道狰狞外翻的长长刀伤。
却听见她小声的惊呼。沈稚急步走来蹲在地上,声音隐隐发颤,“怎么会这样啊……你、你还能活吗?”
凶夷人转过头呆呆望她。
他的小姐此时眸光水盈盈,满面都是担心焦急的神色。她站得极近,纤长白嫩的手指轻颤着,急急拿了手帕想要盖住伤处止血……
拓跋临羌觉得耳中隐隐有些鼓动的嗡鸣声,耳中所闻眼中所见都只有她。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模糊起来。
“能。”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微微发哑,“小姐不必忧心,不碍事,慢慢都会好的。”
沈稚充耳不闻,目光灼灼看向那处深且长的刀伤。怪不得他动弹不得,这一刀几乎将腹部穿透了,“你等一会儿。”
她转身匆匆离开。
拓跋临羌有半年多没见到他的小姐。自从上次分别,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站得如此挨近。他隐隐有些失神,直到目送她走远。
她头也没回,就那么走了。
走了很久。久到他从默默期待,到慢慢意识到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。
凶夷人心中渐渐生出几分悲凉。
他其实能站起来,地上的血迹不全是他的。此时即便遭遇到宇文氏族豢养的杀手,他自问也尚有一战之力。前提是,他必须给自己救治止血。
可他一点儿也不想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