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箭伤从何而来?”
沈稚没叫起,阿蛮也就不敢乱动。
偏头看着沈稚用净布沾了盆中热水,一点点擦去污血,给他敷药。那熟悉的小瓷瓶他屋中也有两个,都是她给的,他一次也没舍得用过。
其实更舍不得的,是那纤白柔嫩的指尖染上鲜血的腥甜味道。漂亮晶透的指甲上,是上晌才用花汁新描染的荷花苞,生动如真、亭亭玉立……此时全被血色污毁了。
凶夷兽奴的琥珀眸光颤动,青涩的嗓音微哑,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给她知晓。
四天前黄昏,阿蛮办好了“余嬷嬷”的差使,寻常去找北海喝酒说话——这小子最近忙得很,给小姐请安都不大积极,他便有心替小姐去看看。
不料刚进到熟悉的小巷,便嗅到风中的气味不大对劲。还未等反应,便见几个穿着灰色道袍、戴着大斗笠的江湖人走进来。他们手中所持兵器阿蛮不曾见过,可那锋锐的寒芒映着夕阳格外艳丽,如同鲜血流淌一般。
他直觉坏事了,扭头就走。其中一个灰袍人察觉了他,阿蛮故意将脚步放沉重,如同寻常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般。不料那人问也不问,随手一记飞刀直奔他的心口。
阿蛮假做中刀跌倒,实则用手接了刀捂在胸前。他踉跄着“挣扎”躲进一个屋子。出手的灰袍道士刚要追,被同伴拉住,“正事要紧。”
阿蛮蹙眉,这不是都城口音。
他并非随便进的屋子——刚刚“中刀”倒地时,便察觉了此处墙根不对劲,地面下方几尺似乎是空的。进来屋中果然暗有玄机。他躲避围捕的逃杀经验相当丰富,很快便找到密道入口。
不料进去后,却发现了藏在里面的北海。他面色惨白,朝他连连摇头,示意别出声。
阿蛮挑眉,扯开北海的里衣,刺破指尖写道,“何事?”
北海嘴角抽了抽,咬咬牙也刺破手指,忍疼写下,“有人被发现,追来硬点子,打不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