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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上却丝毫不露,故作严肃的长长叹息。“阿蛮,你可知我为何这样生气?”

小护卫低垂着脑袋,两只手仍乖乖平举着伸直等挨揍,语气懊丧可怜极了,“小姐总教我要‘心有敬畏’,阿蛮以后不敢了。”

可他心中十分清楚,能让自己敬畏的,世间唯有一人而已。无论怎么教,这种天生的叛逆反骨,怕是都改不得了。

顶多日后藏得再深些,莫惹她生气。

沈稚却怎么也想不明白,一个兽奴出身的小护卫,又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,换了旁人只怕被掌事训几句都会怯得不行……他怎么就能生出如此大的胆子,剑指老夫人?那是朝廷钦封的一品诰命!南朝为数不多的,宫宴中连小皇帝见面都得敬重几分、先帝钦赐过龙头拐杖和瞿纹寿珠的老定国候夫人啊。

他那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呢?

沈稚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纠正他,只好照例讲些人伦道理。以后遇到事、吃了亏再慢慢悟吧。

因辰光还早,沈稚让他取了上次的功课回来检验。

阿蛮应了,快乐得像一只小鹰。身法利落俊秀,几下便不见踪影。很快又翻了回来,将一副画布卷轴慢慢铺上桌案。

那是北境舆图,沈稚让他照此粗浅地推演着如何排兵布阵。

因舆图是朝廷头一等的军机秘事,连常年走商路的官商都不准擅自绘制、持有。一经发现便是杀头的重罪。沈稚当然不会拿真的来给阿蛮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