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云珠表姐并未与那宇文诺私定终身,她就有信心搅破宇文诺的诡计。只要这门婚事不成,将来穆王府和定国侯府必不会重蹈覆辙愈行愈远。
同样的,她这次不主动捡那拓跋临羌回去教养,未来未必会有漠北王庭大军压境之祸。
纵然漠北仍出了一位雄主,她难道不会早早筹谋了,将羊城修得铜墙铁壁,兵精粮足?
现在才是宣和七年,小皇帝没有掏空国库,宇文丞相也没有独揽朝政。南国虽然底子坏掉了,至少面上仍是一片海清河晏、歌舞升平。
她相信,一切都会不同的。
最简单的便是,她这次已然换了一个兽奴捡回去养。
为什么偏要救那个恩将仇报的拓跋临羌?他那时已经十四五岁了,心思早定。人又克制隐忍得可怕,似乎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尝过了,养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。
说的话、吩咐的事,他一点就通,从不用吩咐第二遍,永远克制自持,永远滴水不漏。
现在想来,多么可怕啊?
还是小阿蛮可爱些。
年少、锐气。大概是成为兽奴没多久,眼中还没有那种沉闷的悲哀和认命,反而燃烧着热情的火焰。还有种初生牛犊般的勇敢和自负。
想到之前这小孩儿凶狠地说着蛮话威胁管事的样子,沈稚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弯。她发现自己好像天生就喜欢这些野性而危险的东西。不论是养鹰隼还是骑烈马,大概都是在追逐某种心灵上的刺激。
若非如此,她上辈子恐怕也不会被拓跋临羌吸引,迫不及待想把这块无人识得的璞玉打磨成价值连城的珍宝。
最后反把自己一条小命搭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