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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也只敢悄悄指点着国书中不恰当的言辞,暗中议论。

——不知这“下嫁”漠北凶夷的贵女,能承受住几日的磋磨?

——也许这凶蛮之徒也有几分柔情呢,不然为什么非要花容月貌的侯府郡主和亲呀。静和公主不高贵吗?

——嗐,你懂什么?这是凶夷人的奸计,要斩掉定国候府的兵权呢!你想想,定国候当了这漠北新王的大舅兄,如何再领兵驻守北境?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!

普通士子和百姓都能想明白的道理,朝廷怎会不懂?只是并不在意而已。

拓跋临羌的和亲要求,直接将沈稚推上风口浪尖。

倘若她奉旨和亲,亲兄便成了漠北王庭的国舅爷,自然无法再在北境统兵;纵然交回兵权回到都城,余生也注定是尴尬蹉跎。

这还是最好的结果!

一旦两国兵变,她沈稚只有身死殉国一条路。哥哥随时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,连同不再掌兵的定国候一系所有的势力和亲眷,都将成为兵败的替罪羊。

如果她抗旨拒婚呢?

朝廷铁了心要议和止战

的,她公然抗旨便等同于叛国。

除非……现在力排众议,坚持主战。

定国候府屹立多年,倘若振臂一呼,必有旧部亲友和军中的将士们呼应!

只是,一直在后方统筹军备钱粮的沈稚十分清楚,羊城粮草早就告罄了,箭矢、皮甲、药材……军备物资也样样不足。

不出半月,燕军必然败溃。

她已无路可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