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肌肉线条分明,全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疤,有的甚至再偏一些便是致命。这次腹部的伤口约莫四五寸长,上面草率地覆着一层止血散。
池韵松了口气,好在这伤仅仅是皮外伤。他取了清水布巾为其清理伤口,又小心翼翼地上药。一切作罢,池韵为他掖好被角,单留他一只手露出为其切脉。待修长的指头按上他炽热的皮肤,眉头便又渐紧。
旧伤未愈,身体积劳,平日又不甚在意,如此这般又染上风寒,自然是撑不住。
取药。
一面称着药材,池韵撇撇嘴,做杀手有甚得好?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,把头别在裤腰带上。这江湖杀手甚多,闻名的又有几个?况且纵然闻名又如何?阿筝还不是……
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鼻酸,池韵摇摇头,终是从药柜顶上摸出一个满是灰尘小盒子,随意扑去灰尘将里面的瓷瓶子取出来收进怀里,这便煎药去了。
无心居一连两日弥漫着一阵煎药的苦香。
夜行也不知是装病还是真虚弱如此,一连昏睡两日,这两日池韵也一直贴身照顾他,这般场景竟似于往昔重合。
只不过,床上那人不是夜行,是阿筝。
第三日清晨,夜行终于睁了眼。
四目相对,相顾无言。
良久,夜行声音低沉喑哑地“啊”了一声,动作比言语更快一步,下一瞬便捉住了右手,而池韵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蛰,猛然后退时腰重重撞上桌角,霎时疼得弯成了只虾米。
夜行一怔,继而噗嗤笑出来,原来江湖人称冷面医仙的池韵实际上竟是这般模样。他边笑着抹泪,边道:"你没事吧?"
池韵直起身子,许是下意识将他当做阿筝,本性便暴露无遗。他不满地瞪了他一眼,将手里尚在冒着热气的汤药塞进入他怀里:"你方才做甚?"
夜行放下正饮药的手,抿抿唇沉声道:"你右臂的伤很深,现在如何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