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境之外,夜行凝视着被池韵紧紧握住的手,他一怔,却未抽出。
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夜行却被他捉住了手褪不得,便干脆全然不顾,也微微用力回握着他的手。烛火葳蕤,少年眉头紧蹙,长睫坠着晶莹的泪珠,最后不堪重负,一滴晶莹滑过一道弧线。
夜行便被他感染随他一并蹙眉,抬起想要为他拭干眼泪的手被一句哽咽似的“阿筝”定在空中,他心下猛地一跳。
阿筝?
悲伤的梦被清晨的雀鸣惊扰破碎,池韵撑起酥软的身子。梦境的余韵依旧萦绕心头,仿佛一把尖刀凌迟心间的肉。
纵然阴阳相隔,也不能忘记彼此的笑颜。
叹息,修长的手指正欲覆上双目,动作却被禁‖锢。他垂眸,右手墨衣青年的手紧紧相扣。
愕然,梦境带来的悲切也一扫而空,他这才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。抽回手打量四周,一切皆是如此熟悉,原来已经回了无心居。
目光扫过桌角发觉桌上有一堆似曾相识的衣物,他一怔,垂首望着自己身上的空荡,他拉紧了被角。
几个呼吸的功夫镇定下来,他理清思绪。昨夜他因救这人割了手臂,又因失血外加体弱而晕倒,然后被这人带回无心居。又因被雨淋透了衣物,才被他褪去了吧?
他觉得事约如此,自己这般扭扭捏捏总是不好,这便释然。垂眸,手臂上整整齐齐地缠着几圈纱布,其上隐约可见点点药渍。他笑了笑,忽然想起那人也受了伤,还背他行了几里的路回到无心居……
顾不得未着衣衫,他推了推墨衣青年:“醒醒。”
无人应答,他将手抚上他的额头,很烫,仿佛烧红的烙铁。赤身下地草草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,半拖半拽地将他搬上床,褪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