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李无疏领悟那不过是出于以己度人的恶意,才发觉自己已经回不了头。
“李无疏,你喝太多了。”
阮柒抓住了他的手腕,从他手里抠出酒坛。
李无疏傻傻看了看空了的手掌心,抬头凑近阮柒。
像是脑子里空了一下,阮柒反应稍慢,便被他囫囵环抱住脖子。李无疏伸手从他背后的桌上又提起一坛酒,咕咚灌了两口。
阮柒一矮身,从他臂弯里绕出,劈手便夺酒坛。李无疏伸手与他交握,将他往旁边一拽,转到他背后,仰头又灌了一口。
前世李无疏练功刻苦,若是阮柒不作弊,身法还要略逊李无疏一筹。
李无疏趁着酒意胡搅蛮缠,被抢走一坛,再取一坛,他今日足足带了十坛酒来。
阮柒捉住他双手,好容易将他按在窗台上。
他委屈看着阮柒,双眼在昏黄烛光中闪动。他听见有什么动静响作一片,细细辨别,原来是窗外林中的虫鸣。
他抬眼便瞧见对方紧抿的薄唇,白日里在橱柜后的狭缝中匆匆一撇,此时趁着天色昏暗,酒意朦胧,他敢多看两眼,甚至靠近一寸。
阮柒比方才进门时还要紧绷,下颌的线条分明,鼻梁笔直宛如刀刻,他此时不仅双唇紧抿,眉头也微微皱着。
李无疏喉头滚动,缓缓靠近,忽然间又垂下眼帘,不知想起什么,做错事一般把头低下了。
阮柒轻抽一口气,还是松开了他:“也罢,你便饮个痛快吧。”
他顺着墙滑坐在地,抬手盖住渐渐红了的双眼。衣料响动,是阮柒在他面前蹲下了身。
“怎么了?”阮柒问他。
他摇头。他还有很多事要做,喝什么酒,伤什么怀,动什么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