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氏言讫,便是开始为温廷安更衣了。
吕氏为温廷安遴选了一席滚镶白绒的齐胸襦裙,外罩一席雪色藕粉的褙子,一条玲珑束带轻轻束在温廷安的腰肢上,将她的身段曲线,勾勒得盈盈一握,秾纤得衷,俨似真真切切的入了画一般。
肩部若一柄裁刀精细地削成,腰若一绺金色约素。
吕氏眉眼弯弯地看着温廷安:“从未看过安姐儿穿女儿装的面目与行相,今次得见,便是惊鸿照眼来。”
温廷安闻罢,登时露出了一抹拘谨之色,她不太自在地揪住了吕氏的袖裾,小幅度地扯了一扯,低声说:“母亲莫要这般说,说得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。”
吕氏附耳道:“不仅是你的吕太祖母,温廷舜见了,想必也会极其惊艳。”
『噌』的一声响,仿佛是烈火跌入颊面,温廷安的面容,自燃了。
第245章
温廷安听得此话, 委实是拘谨极了,常年淡寂的面容之上,亦是显露出了一丝憨居, 她用袖裾牵扯了一番吕氏的袖裾, 眼底低低地垂着:“母亲, 莫要再说了——”
吕氏见女儿这般娇憨的一张玉容,更是忍俊不禁,一晌捻起花钿与簪钗,徐徐地为温廷安簪上, 一晌曼声问道:“这小子畴昔可有为你描眉施妆过?”
温廷安俯下了螓首,细致地静思了一番,不知是思及了什么, 一抹胭脂色的绯红, 俨似雁过留痕一般,悄然攀附上了她的眼睑与眼褶, 少女秾纤夹翘的睫羽,俨似叶的枝脉一般, 轻轻地颤动着,在空气之中震出了几些弧度。
吕氏瞅出了一丝隐约的端倪,言笑晏晏地道:“温廷舜应当是为你描眉添妆过的罢?”
温廷安很轻很轻地『嗯』了一声,应声说道:“是在今岁上半年元夕夜的时候, 阮掌舍给九斋放了一日假, 让大家出去玩,因为元夕夜有摹妆的习俗,大家表示互相为旁人添妆, 所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