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燃点,素来就很低,一个眼神交汇,一个肌肤相触,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彼此焚化燃烧。
温廷舜深埋在温廷安的鬓发间,浅嗅着她发丝的香气,他心中塌陷下去的地方,在这样一个拥抱当中,逐渐被淋漓尽致地填充了去。
“温廷安。”
她听到耳畔响起嘶哑黯沉的嗓音,温廷舜在低唤她,嗓音的尾调,俨似蘸染了不少烟雨天的水汽,弥散着一阵清透辛凉的气息,言说时所喷薄而出的潦烈气息,渐而聚拢起一枚细绒绒的毛刷,有一下没一下地,拂扫着她的耳根与后颈的位置,烫意悄然地渗透入裙裳叠襟的料面,继而深邃地潜入骨髓深处,蔓延至四肢百骸,最终,在她的心窝掀起了一阵绵长的颤栗。
温廷安道:“我在。”
他又唤一回她的名字:“温廷安。”
温廷安伸出手,尝试着以一种回抱的姿势,回应他,修长的指尖紧紧地捻住他背部的衣衫,她轻垂下眼睫,纤细的鼻翼微微地翕动了一番,用更为沉笃如水的口吻,回应他道:“我在。”
两人额心交抵,彼此夹翘秾纤的眼睫,轻轻扇动着,扇动之时,两方的睫羽便是不经意地碰蹭在一起。
双方的吐息,亦是离得极近,紧偎地交缠在一起,俨似交颈缠绵的兽。
整座竹屋宁谧极了,温廷安谛听着温廷舜的吐息与心跳,那时起时伏的声息,俨若时起时落的潮汐,将她的心绪浸泡得肿胀麻酥,退潮之时,心上的滩涂之中,仅是氤氲着,对方遗留下来的一爿黏湿的痕迹。
好像有什么事,即将发生了。
温廷安的皮肤,仍旧清晰地铭记着温廷舜身上的气息与温度,他搂住她的时候,一种近似于悸颤的颤栗,瞬时攫中了她,让她心脏如悬鼓一般,失控地跳动了几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