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能否化险为夷?
温廷舜垂敛住秾纤夹翘的鸦睫,深绒绒的眼睑因是半下垂的动作, 浅浅拢成了一片翳影, 翳影覆落在卧蚕和鼻梁的右侧方,使得他五官的轮廓,隐晦却又立体, 半张脸是明朗的,但也有半张脸是陷入晦暝之中。
思绪归拢之时, 他听到郁清道:“主上,您看看前端,就是镇江塔对面的水岩洞之下,好像有异况。”
异况?
温廷舜循声望去,江面泛散着鱼鳞般的波纹,于曙色的照彻之下,江水的景致端的是浮光跃金、静影沉璧,比及视线从镇江塔腾挪至对岸时,翛忽之间,温廷舜的目色,僵凝定格住了。
一抹熠熠如流火的银色晖光,遥遥闪烁于水岩洞之下,洞口之上旁逸斜出的树枝,勾缠住了这一抹辉光,任凭江水如何冲撞抵挡,也不能教这一抹辉光冲走,远观而去时,那一团隐隐的晖光,俨若不断燃烧的爝火,大开大阖地燃染在观者的视野之中。
待温廷舜再看仔细些时,发现那一团辉光,擦却了朦胧的光晕和模糊的边角后,它具象起来,竟然是一柄软剑,不知为何,他觉得此剑颇为眼熟。
不过,更教人惊怔地是,这一柄软剑的剑柄处,紧紧捻着一只苍白而纤细的手,手的主人,被吞没在磅礴浩淼的江水之下,唯有一只手艰难地伸出江面,姿势柔韧却带着一阵坚定的力量。
软剑的另一端,则是缠悬着另一个人,身陷洞口下垂的树枝丛之中,这人衣衫皆湿,面容朝下,看不出具体面目。
在目下的光景之中,不仅是温廷舜和郁清看到了这一幕,就连船上的官兵和船家亦是看到了,众人俱是惊憾,论议纷纷起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