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一座青泥板桥上,陡地陷入一片死寂,阿夕的容色凝滞如霜,整个人的喉头,似乎教一种隐形的力道深深扼住,有长达数秒钟的失语。
萧瑟的雨丝变作了一条银白绣线,将她的喉头绣缝住了,厚重的雨幕随着阿夕的心跳震落而下,她晌久皆是不曾言语。
通过观察阿夕的反应,温廷安知晓自己的推论没有错,虽然她手上没有任何实证,但这并不妨碍她进行逻辑链上的推论。
显然可证,她的逻辑链并没有丝毫差池。
温廷安赌对了。
阿夕的眸色先是愕然,不可置信地凝视温廷安,大雨吹掀了她的束冠,飘逸的发丝从挽梳好的鬓发挣脱出来,黏附成绺的发丝之下,一对被纤凉拔丝的雨水,洗濯得益发剔透的炯眸,不避不让,就这般直视她。
两个女子之间在目色上短兵相接,像是某种角力,阿夕生平头一回感觉到,自己居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,甚或是,她被温廷安那沉定透亮的眼神,震慑住了,手脚禁不住一阵发凉。
“是阿茧告诉你真相的么?”阿夕的音色冷沉得可以拧出水来,沉腕执刀,纤薄的锋刃沿着温廷安掌背处的划伤,持续深入。
须臾,温廷安蓦觉掌背之处,又是平添了一道淋漓的伤创,伤口深深牵动了骨骼,但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似的,唇角噙着一丝笑:“阿茧可是你的心腹,性情慧黠,人滑不溜丢得跟一条泥鳅似的,怎的可能会对大理寺坦诚?”
阿夕眸色轻晃:“那你是如何得知内情?”
温廷安道:“归结你方才所跟我讲述得种种,诸多零碎的线索,看似没有关联,实则自有内在的隐秘联结,阿茧是船家,分明与你们不在一个道上,日常却常去夕食安喝早茶,一方面是替你销赃,另一方面的话——”